面对瘟疫,人类究竟汲取了多少教训?

​历史证明,自人类文明诞生之后,可怕的瘟疫始终伴随着我们,人类不被瘟疫折磨的时代是占少数的。

在人类与瘟疫斗争的过程中,瘟疫也影响了整个人类社会的发展进程。比如:王朝的兴衰、战争的胜败、宗教的盛灭。

面对瘟疫,人类究竟汲取了多少教训?

电影《大明劫》崇祯剧照

公元1633年(崇祯六年),一场鼠疫在山西省爆发了。

此后的10年间,鼠疫在南北直隶、山东、浙江等地迅速蔓延,明帝国的首都也没幸免于难,在经过鼠疫一年多的蹂躏后,京军三大营绝大部分士兵已经没有了战斗力,而劫后余生的2.7万匹战马,也只有1千匹可以骑乘。

 

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士兵的状态“衣装狼狈,等于乞儿”,即使用鞭子抽打都不能让这些身体和精神双重崩溃的士兵们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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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攻陷北京

1644年4月25日,当李自成攻破大明帝国的首都,其麾下那些主要以难民组成的50万大军所面对的,就是这样一座“人鬼错杂,日暮人不敢行”的死城。

 

鼠疫是如何爆发的?

我们先来看看,明末时期的中国是一幅什么光景。

公元1556年(明嘉靖三十四年)陕西省南部秦岭以北的渭河流域发生的一次特大地震,此次地震造成83万(有姓名)人死亡,天灾人祸不断。

后面的万历、崇祯两朝更是少有的倒霉,旱灾、水灾、雪灾、瘟疫(更重要的是让民众不堪重负的“三响”和敲骨吸髓的皇家宗室)变得越来越频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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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光启和农民蜡像

在中国古代王朝,“安土重迁”是农耕民族的天性,在生存压力没那么大的时候,绝大部分人都会待在自己的老家,安分守己的过日子。

就算爆发瘟疫,由于人口不能自由流动,影响范围往往在一村、一县内,绝不会向外扩散。

那么,这场影响深远的瘟疫会选择在山西省爆发呢?

明末频繁的天灾人祸,让耕种的农民成为逃荒的难民,而没东西吃的不仅仅是难民,老鼠在这种环境下也要被迫逃难,鼠疫便通过身上的跳蚤将病毒传染给难民,而难民的迁徙流动又使鼠疫延伸到更大的地域,造成更多人的感染死亡。

说一句题外话,除了刀兵之灾,瘟疫(包括鼠疫)也是导致历代王朝更替时人口大幅下降的原因之一。

自明朝嘉靖朝开始,明蒙边境时有变乱,许多汉人趁机逃往草原谋生,而这些逃难的人不可避免的与当地的啮齿类动物有了接触的机会,这种接触,很容易被动物体内或者身体上的跳蚤将病毒传染给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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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可爱”的野生动物接触非常危险

而这场鼠疫,除了天灾诱因,更重要的是人类的活动范围扩张到这些动物的生存领地,而山西、陕西两省的难民去蒙古谋生再回到他们的家乡,鼠疫的爆发就是只剩时间的问题了。

公元1637年至1641年,崇祯统治下的明朝出现了连续4年的罕见大旱,更让崇祯崩溃的是,饥不择食的灾民们开始吃老鼠洞中的食物,吃死在路边的老鼠,这些感染了鼠疫难民和农民军又把他们传播到更多的地区。

席卷全国的鼠疫大爆发终于开始了。

当时的情况,史书上是这么记载的:“大名府瘟疫大行,人死十之五六,岁大凶。”“广平府大饥疫,人相食。”“京师大疫,天津大疫。”“河南全省大疫,开封府阳武县死者十九,灭绝者无数。”“荣阳,民死不隔户,三月路无人行。”

就连苏杭地区也不能幸免,据《吴江县志》记载:“一巷百余家,无一家;一门数十口,无一口仅存者”,苏州23万户经此一役仅剩5万余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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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民图说》是明朝官员杨东明根据自己的见闻编辑而成的一本图书

此书描述了1593年河南大水灾之后灾民饥寒交迫,只能靠剥树皮、掘草根度日的悲惨情景

公元1643年,明灭亡前一年,这场鼠疫造成京城约60%人口死亡,以至于京城的九座城门“日出万棺”,而所谓“天子守国门”,崇祯皇帝其实守的是一座空门。

公元1643年的冬季,京师下雪了,老鼠差不多被冻死了,人也死的差不多了。

老鼠的大量死亡,让传染源得到了控制,而人口密度的大幅度下降,更是让疫情没有了温床,就在崇祯上吊前不久,京师的疫情逐步得到扭转。

据不完全统计,明朝末年关内各省全部人口大约是1亿人口。

据国内人口学家估计:“明末的崇祯年间,死于鼠疫流行核心区即山西、直隶、河南三省北部的疫死人口,要占到这三个省总人口的三分之一。”

而根据外国学者估算:“经过持续的干旱,蝗虫,鼠疫,天花和饥荒造成全国损失了40%的人口(约四五千万),整个国家元气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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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大明劫》中感染瘟疫而死的百姓

很快,关外的八旗铁骑在吴三桂、洪承畴这些人的带领下,由北向南迅速了结了苟延残喘的明帝国。

 

影响一战的大瘟疫

当清王朝在1912年体面的退出历史舞台仅仅两年后,对近代发展有着深远影响的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了。

在这场历时4年的世界大战中,大约有30多个国家,15亿人口被卷入,战争的伤亡人员高达3000多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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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军在堑壕内

但是在1918年,正当一战打到最高潮的时候,一种名为“西班牙流感”的流行疾病迅速席卷激战正酣的欧洲大陆,短短两年时间里,“西班牙流感”夺走了5000万到1亿人的生命。

那么,这场世纪大流感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呢?

没人知道,限于当时的医疗、科学条件实在太落后,人类真正认识和发现细菌,还要等到1935年,所以1918年人们根本没有这个条件,也没有相应措施去抵抗流感。

所以一旦染上这种流感下场只有一个——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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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大流感”中的人们

于是在1918年爆发后,短短的六个月之内,整个欧洲、美洲、亚洲大约有2000万人死于这场流感。

由于这场流感夺去的生命,达到了当时世界人口的5%,更为神秘和令人恐惧的是,这种疾病喜欢攻击青壮年人群,只要被感染后,短短数日,那些年轻人便会痛苦的倒下,被它杀死的人数远超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伤亡人数。

所以,后来有研究者认为,大流感带来的可参战人口减少,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提前结束的原因之一。

 

“西班牙流感”不是起源于西班牙

事实上,这场夺走无数人性命的大流感在爆发后2个月才来到欧洲。

来到欧洲后,先从法国布雷斯特开始传播,随后来到意大利,并很快波及英国、德国、丹麦和西班牙。

由于这场该死的战争已经打到第4个年头,不论是协约国还是同盟国都不希望有任何“坏消息”影响战争的结果,而“坏消息”中就包括这场可以引起恐慌的流感。

所以,在战时状态下,参战国的媒体都连篇累牍地报道着军队和政府的消息,但有一个国家除外,那就是中立国——西班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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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方索十三世(Alfonso XIII,1886年5月17日—1941年2月28日)

因为在这场战争中中立,所以正影响着上至国王阿方索十三世,下至西班牙民众的大流感得到了当地媒体最大限度的报道。

而别的国家的人们,正是从西班牙这里知道欧洲爆发了一场致命的瘟疫。

这场“致命的瘟疫”正是从美国开始爆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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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8年流感在美国的快速传播

1918年2月,美国正在国内集结兵力,准备派军奔赴欧洲战场。正在此时,流感首先出现在了美国堪萨斯州的福斯顿军营,被感染的年轻人毫不知情应征入伍,短短三周之内,福斯顿军营内将近1100名病重者入院治疗。

随着军队的不断集结调动,流感病毒也随着军队的调动传播到其他军营,1918年4月,美国全国30个临近军事基地的大城市因流感死亡的人数达到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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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波流感爆发时的美国医院

人类在病毒面前是平等的,随着美军在法国布雷斯特登陆,疫情被迅速传到地球的另一侧。

就在美军登陆欧洲的第二天,“西班牙流感”第一次爆发,法国海军司令部因流感忽然中断指挥。4月底,疫情随法国士兵抵达意大利,继而来到英国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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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流感在世界范围内的传播过程

随着战争的不断推进,疾病也被传播至西班牙、希腊、德国和丹麦,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些最初被感染的士兵在随后的4个月中逐渐痊愈。

看着痊愈的士兵,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偶尔爆发的疫情似乎只是这场大战中的一个小插曲。

直到1918年7月,第二波疫情终于给所有人蔑视它的人带来了致命一击。

 

死神来了

在这个月里,法国一个小型军事基地内突发疫情,带走了5%的法国新兵,随后一个接一个的疫情爆发的情况在世界范围内陆续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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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流感流行时期的美国医院

1918年9月,在美国波士顿北部的德文斯军营里,仅一天时间,就有345人被确诊为肺炎;在费城,街上到处挂满了暗示家中有人去世的白色绸布,堆积起来的尸体无处安放;在德国,普通民众的死亡率达到27.3%,在日本关岛,有10%的人死于流感,在印度德里,有的火车离站时车上还全是活人,到站时已经满是尸体。

不到2个月的时间,流感的死亡率节节攀升,仅在1918年10月,就有20万美国人因流感而丧生,1918年美国人的平均寿命也因此比往年平均减少了12年。

1919年春,第一次世界大战已经结束了两个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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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感期间的旧金山,会众在圣玛丽大教堂的台阶上祈祷

那些侥幸在战争和疾病中存活下来的人们又迎来了第三波流感爆发,战争没有让人恐惧,流感办到了,当时的媒体甚至这样报道:“这场流感是古老的中世纪‘黑死病’卷土重来”。

而漫长的第三波流感一直延续到1920年的春天方告结束,截止此时,全世界18亿人口中因这次流感造成的非正常死亡人数已经超过5%。

 

要给“质疑”留出空间

1918年,世界各国的病理学和公共卫生事业尚处于起步时期的,人们也很难得到对疫情的准确判断,而此时的美国现代医学研究则刚刚起步。

就在一战前的几十年,那时候的医学还和2000年前的传统医学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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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波克拉底(前460年——前370年)为古希腊伯里克利时代的医师

被西方尊为“医学之父”,西方医学奠基人

从古希腊时期希波克拉底提出“气质和体液学说”到后来被古罗马医学家盖仑总结提炼为“疾病是人身体失衡的结果,医生需要将其调整恢复平衡,就能成功治疗疾病”。

这种传统医学理论统治了西方医学界将近1500年,为愚蠢的“放血疗法”“顺势疗法”等提供了强大的理论依据。

直到19世纪末,西方医学教育开始发生变革,医学逐渐被认定为一种通过实验探索而非依靠逻辑和观察实现的科学,研究者们开始用类似现代科学的方式来审视医学,延续2000年的旧论断在短短300年间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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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医学家、解剖学创始人毕夏(1771年11月14日—1802年7月22日)

法国大革命后,法国医学家毕厦开始解剖器官,使用听诊器和体温计,路易斯等医生在病理解剖学研究中,将病患器官和健康器官进行对比研究,逐渐形成了人们对于疾病的新观念:疾病是一种侵入人体实质部分的实物,它具有自身特点,并且客观存在。

疾病来源于人体外部的说法也逐渐获得了微生物学界的认可。

约翰·M·巴里在《大流感:历史上最致命瘟疫的史诗》中指出:“1918年大流感引导人们思考了“科学最重要的两个问题”,即“我能知道什么?”以及“我该如何知道?事实上,在第一个关于能知道些什么的问题上,科学和宗教两者就已分道扬镳了。

宗教——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哲学——认为自己能够知道,或者至少论述了“为什么”这一问题。······当科学不仅仅致力于“我能知道什么”,更重要的是改变其研究方法并改变“我如何得知”的答案时,现代科学尤其是现代医学的革命开始了。

这就是方法论的意义。在狭义的科学领域,对“我该如何知道”的回答决定了一个人面对科学的操作方法——是观察、逻辑推演,还是动手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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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M·巴里《大流感:历史上最致命瘟疫的史诗》

他同时认为:“对方法的探索不仅涉及学术探讨,还将影响一个社会对自身的管理手段,甚至社会结构及其公民的生活方式。如果一个社会相信自己掌握真理并且无须怀疑自己的信仰,那么这个社会更容易固守刻板的法令,而不太会发生变革。但如果它为质疑真理留有空间,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变得自由开放。

这正是约翰·M·巴里给我们如今人们的警示,“要为质疑真理留有空间”,上文所提到的明末大鼠疫以及西班牙大流感在普通人看来都是天灾,实则是人祸。

明末对百姓的榨取无度导致流民四起,鼠疫、旱灾、蝗灾只不过是给李自成和张献忠们添了一把火,而“西班牙流感”是对杜绝“坏消息”后产生灾难性后果的最好注解。

 

保护好自己和家人最重要

最后,我们从近些年来爆发的传染病源头来看,几乎都是动物传染到人类的模式。

比如:SARS的源头是蝙蝠、埃博拉的源头是非洲猩猩、猴子、蝙蝠等动物,而马来西亚的尼帕病毒的源头也来自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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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这次Wuhan的流感疫情发生在当地的海鲜市场,表面上看是海鲜市场,其实里面也在卖“野味”。

人类面对瘟疫,是真正的记吃不记打,汲取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而鉴于人类目前所掌握的技术和知识,根本无法阻止隐藏在人类身边的“瘟疫”爆发,所有能做的工作都是在疫情发生时展开的。

面对瘟疫,人类究竟汲取了多少教训?

2003年的教训最好吸取

所以,要想杜绝大部分的传染源,首先要远离野生动物的栖息地,尽可能少的不去吃野味儿;其次,如果真的爆发传染病,一定要信息透明,信息越透明相关的防疫工作才能越好展开。

过年期间大家别嫌麻烦:1.出门带个口罩;2.聚会别吃野味;3.出现发热状况一定要及时就医。

(完)

有关冠状病毒的常见问题(以下内容来自世界卫生组织)

1
什么是冠状病毒?
冠状病毒是一个大型病毒家族,已知可引起感冒以及中东呼吸综合征(MERS)和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SARS)等较严重疾病。
2
什么是新型冠状病毒?
新型冠状病毒是以前从未在人体中发现的冠状病毒新毒株。
3
人可能会感染新型的动物源冠状病毒吗?
详细调查结果显示,中国2002年发生了从果子狸传至人的SARS冠状病毒疫情,沙特阿拉伯2012年发生了从单峰骆驼传至人的中东呼吸综合征冠状病毒疫情。一些已知的冠状病毒在动物中传播,但尚未感染人类。随着全球监测工作的改善,可能会发现更多冠状病毒。
4
人感染了冠状病毒后会有哪些症状?
症状因病毒而异,常见体征有呼吸道症状、发热、咳嗽、气促和呼吸困难等。在较严重病例中,感染可导致肺炎、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肾衰竭,甚至死亡。
5
冠状病毒能够在人际传播吗?
是的,一些冠状病毒可以在人际传播,人们通常是在住家、工作场所或医疗机构等地与感染者密切接触后受到感染。
6
有针对新型冠状病毒的疫苗吗?
针对新疾病,并无现有可用疫苗。开发一新疫苗可能需要若干年时间。
7
新型冠状病毒能治疗吗?
目前对于新型冠状病毒所致疾病没有特异治疗方法。但许多症状是可以处理的,因此需根据患者临床情况进行治疗。此外,对感染者的辅助护理可能非常有效。
8
我该如何自我保护?
减少接触和减少传播一系列疾病的标准建议包括:保持基本的手部和呼吸道卫生,坚持安全饮食习惯,并尽可能避免与任何表现出有呼吸道疾病症状(如咳嗽和打喷嚏等)的人密切接触。
9
卫生工作者是否有感染新型冠状病毒的风险?
是的,由于卫生工作者与患者的接触多于一般人与患者的接触,卫生工作者有感染新型冠状病毒的风险。世卫组织建议卫生工作者坚持采取适当感染防控措施。
10
世卫组织对各国有什么建议?
世卫组织鼓励所有国家加强对严重急性呼吸道感染(SARI)的监控,认真检查严重急性呼吸道感染或肺炎病例的任何异常流行情况,并向世卫组织通报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任何疑似病例或确诊病例。
 
鼓励各国继续根据《国际卫生条例(2005)》加强突发卫生事件防范。
11
在何处可以找到更多信息?
关于中东呼吸综合征冠状病毒和SARS冠状病毒的信息,请访问世界卫生组织主页:
https://www.who.int/z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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